身侧星神没有争辩。
祂看向阿基维利手中的超距离遥感。
屏幕上,黑发琥珀眼的男人与阿基维利并肩而立,角落是模糊不清的、用红色色块构成的虚影。
星神可以凭借照片假扮某个人,却不能模仿出一模一样的声音。
阿哈从模糊的色块中,勉强分辨出那人留着一头红色的大波浪卷发。
他们站在列车窗前,与身后的克里珀一同留下合影。
阿哈低头,额发盖住祂的眉眼。
再抬头时,祂换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。
原本的黑发逐渐变红,直发也打起了卷。
祂凑了过来,毫不见外地揽住阿基维利的肩膀。
“现在呢?”
祂们肩挨着肩,阿哈过于蓬松的卷发几度碰到阿基维利的侧脸。
比起照片中的人类,阿哈对眼前的星神更感兴趣。
祂咧嘴一笑,语气亲热地说:
“阿基维利,我想死你了——”
说完这句,祂皱起眉头,开始抱怨对方。
阿基维利的视线落在虚空处,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,显然仍在记挂照片里的人类。
阿哈眯了眯眼,顺着对方的想法,把话题转向祂扮演的那个男人。
阿基维利眼睛一亮,像是几近熄灭的木炭,再次燃点星火。
祂面带笑意,细数他们共同经历的种种风波。
阿哈收了笑,时不时点头应和几句。
祂看起来像是对阿基维利提到的人类很感兴趣,眼神却在游移。
阿基维利并不在意。
无论是祂,还是挚友,都不会主动寻求其他星神的认同。
更别说眼前这位……不是他们的巴克科斯,而是其他世界的星神。
阿基维利不在意阿哈是否认同,更不需要对方的劝慰。
祂猜测,祂最初降临在异界的“虚数之树”。
热衷乐子的阿哈,在察觉到祂存在后,立马找了过来。
见祂没有苏醒,特意将祂送到列车附近。
现在,祂醒了。
祂需要一个倾听者。
好在不同世界的阿哈,都有着相同的性格。
为了找乐子,星神隐瞒身份成为“无名客”。
同样的,祂们也不介意花费时间、倾听祂的故事。
两位星神十分默契,维持着一方倾诉,另一方倾听的状态。
话题临近尾声,阿哈感慨道:“他真是个……有趣的人啊。”
阿基维利瞥了星神一眼。
说是有趣,其实……更多是好奇?
一个拥有神性的人,何时会展露属于人的那一面呢?
对两位“欢愉”星神来说,这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事情。
不止祂们会好奇,就连阿基维利也会思考这个问题。
是远比阿基维利更为亲密的、更为平等的一种关系?
对方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,才能与挚友并肩而行。
阿基维利笑意顿收。
现在思考这些,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祂低垂眉眼,轻声道:
“是啊,他很特别。”
“他和其他人、其他星神都不一样。”
“他是最真实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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